酒空雪

【喻楚/叶橙】姑苏城外寒山寺（武侠paro）

【第十一回】
楚云秀确实是累得厉害，这一觉直接睡到了第二天的午夜。她这五个月来神经高度紧绷，其中还要自己亲自持刀上阵，这一番精力与体力的消耗自是不必多说。
在她昏睡的这期间，苏沐橙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给她屋内的茶壶里换上温水，以备她醒来时能饮用。
喻文州就住在后面的客房里，但他在这段时间内总是有意无意地路过这边，有时带着黄少天一起，但更多的时候似乎是怕吵到楚云秀一样，一个人走过附近又一个人离开。
“叶修，你觉不觉得喻教主对秀秀好像有意啊？”苏沐橙拍了拍叶修，说道。
“喔，”叶修抽了口烟，偏过头将烟雾吐向与苏沐橙相反的方向，“这谁知道呢。文州那家伙可也不是一个好揣摩的主。”
苏沐橙忽然笑了：“还说别人呢，你不是更过分呐？”
“我？”叶修诧异地看着自家姑娘，“沐橙你可别冤我啊，我可是很光明正大的。”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多年了，心脏的程度无人能及。”
“脏就脏。”叶修掸去了烟灰，把烟管叼在嘴里，悄悄地揽着她，“反正我心多脏你也要就是了。”
苏沐橙没想到他来了这么一句，一时有点猝不及防。叶修笑着，轻轻吻了吻姑娘额角的发梢。
“沐橙，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楚云秀再醒来的时候，她甚至都分不清这是什么时辰，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似要炸裂开来一般。她按着头下床，走到桌边顺手倒了一杯茶，觉察到那带着温度的茶水后稍稍一顿。
这一定是沐橙做的事了，那个姑娘一向都细心而又温柔。她饮下一杯茶后走到窗边，打算打开窗子吹一吹清凉的夜风，却发现外面正下着大雨，无奈只能再次关上。
此时睡足醒来，分外地精神。她忽然想起了自己刚到兴欣酒馆的那个晚上，那个出现在她面前的、一身月白温和浅笑的男人。
那时候一闪而过的念头此时被莫名其妙挖了出来，明晃晃地摆在了她面前。
想有个人依靠。
而她希望那个人是他。
楚云秀摇了摇头，赶紧把这个她甚至认为是有些荒谬的念头从脑中驱赶出去。但此时夜深人静，只有窗外淋漓夜雨发出一丝丝微弱的喧嚣，她身处异地，反而觉已摘下了身为烟雨楼楼主的这一层身份，当下不过作为一名女性，仅此而已。
其实她有的时候也想这样，甚至有的时候也在想是不是不当这个楼主会好一些。可是她知道，这是自己所做的决定，在她当初从老楼主手中继承过烟雨楼时，就已经下定了这个决心。
无论前方的是无尽黑夜或是满地荆棘，她都要撑着烟雨楼一路走下去。在这一点上，她并不比那位撑起整个中草堂的堂主王杰希所背负得要少。
以往在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候，她独自一人站在窗边听雨，有时也会感受到从心底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劳累，那时她也会想，如果能有一个人能让她依靠就好了。
她喜欢看那些话本，所以有的时候也挺羡慕话本中那些柔柔弱弱的佳人们能够得到一个能给她们依靠与安全感的伴侣。而她喜欢的原因，也是因为想看那戏中人物过得幸福和乐，来让自己也分享一分。
既然这世界并不那么美好，那么让自己随着他们、看着他们变得美好，也不失为一种寄托。
夜雨所带来的气压让她觉得有些发闷，她看到一旁放了一把纸伞——不用说，那定然是苏沐橙的——便拿了伞，悄悄开了门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下得很大，在楼上都能隐隐听到。楚云秀下了楼，轻推开了厢房的大门，将伞撑在头顶。但她还没走出去，就看到一旁的地上放着一盏灯笼，而在模模糊糊的灯影下，可以看见屋檐下正杵着一个人。
是喻文州。
楚云秀深深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她轻咳了一声，见他偏过头来，便问道：“这么晚了，喻教主怎么会在这儿？”
“路过。”他微笑道，“然后就下了大雨，本来想躲一躲等雨小一点儿，结果一直到了现在。”
楚云秀瞟了一眼地上那微弱却似乎还能蹦跶许久的灯火，想了想似乎应该是没有多久。
“那楚楼主呢？”他反问道。
“里面太闷，我出来透透气，”她道，“那我送喻教主回去吧。”
“好。”喻文州欣然同意，接过了她手里的伞，另一边捡起了地上的灯。
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纸伞上，惹得人莫名心燥。楚云秀下意识摸出烟管，向一旁的男人征求了同意后拿了火石点烟。但也不知道是因为雨大空气太过潮湿还是因为这股莫名焦躁，火石只是蹦出来零星的火花，便偃旗息鼓了。
楚云秀心烦，将火石随意地揣回去，忽然面前就蹦出来一团小火苗。她立刻看向喻文州，只见他依然是温和而无辜地微笑着：“抱歉……吓到你了？”
楚云秀摇了摇头，道了声谢，借着火苗点了烟。抽着烟的时候，她想起了上一次在烟雨楼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给她点了烟。而那一次他们之间的关系虽然也微妙，但也和现在的场面不一样。
是近了还是远了？说不清。
他们此时共撑一伞，距离很近。楚云秀瞥了一眼喻文州，这个男人此时眉眼微微低垂，更显得温文，而那种捎带着温柔的神情也更衬得他意外的好看。
他们不是第一次离得这么近。却是第一次这么并肩一起走。那一次在岭南的时候，一行人为破机关阵一番苦战，而楚云秀因为最接近机关阵中心，受伤最为严重，甚至一人一刀为同伴们抗下那滚来的巨石。
那次是她受过内伤最为严重的一次。后来也是喻文州用秘法为她护住了心脉，最后护送她回到了驻地。
似是吸入了太多的清冷空气，她轻轻咳了几声，余光见他看了过来，假装是不小心被烟呛到，随手掸了烟灰。
是习惯了。习惯在任何人面前作出一副温和有礼而滴水不漏的样子，习惯了一个人面对现在的一切。
哪怕面对的人足以看透人心，却还要固执地戴着这样的面具，有的时候就连自己都为对方感到自己是多么可笑。
她看不透这个人，更不想让自己被他看透，所以她宁愿将他推开。
手心紧紧攥着，蓦地松开。
“喻教主既然到了，那我就先回去了。”她笑着接过他递过来的伞，转身。此时雨已经很小很小，有几缕月光从云层中透出，淡淡地扫在他们身上。
“楚楼主。”喻文州叫住她。她回过头来，只见他轻轻微笑着，说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别太累。”
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底某处瞬间软了下来。
然而她只是笑着微微颔首：“多谢。”

【这算是……刀糖？】
【终于要把感情线扯出来了啧啧啧。】
【我就是想让他们谈个恋爱哼……然而这俩人身份……原著里就算是一个挺扎心的点来着。】
【宝贝儿们给我评论呀。要是有真的吃下我喻楚安利的来加个QQ快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