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空雪

“忘川之上摆渡人,红尘独行说书人。”
“披烟青水黛于身,眠天地之间,枕汤汤江湖,被万丈星河。”

半吊子后妈写手。主打古风,原创以及同人均有。涉猎多个题材。cp取向BG以及百合。
全职高手喻楚叶橙魏果肖戴柔杜。黄少天与周泽楷梦向,双梦设,非一设多梦。
梦间集紫淑曦淑,青花燕花,虹越屠红金无。
【我永远爱金铃。】
剑网三一切npc官配。本命双雅进岚(祁谷)。
秦时以及天行非紫卫练凤麟邯梦四本命,以及其他官配(包括凤玉)。挚爱月神以及墨玉麒麟。
日漫大本命土萌萤,二本命更衣小夜。
银魂银月冲神土三近妙桂几坂陆高又服猿山玉。
武侠心头好。是个温吹。基本都吃官配。
工作细胞白赤双杀树巨辅调MastB。
历史本命上官婉儿,苏子瞻。
历史cp三本命婉平婉/怀曌/李宗。其余倾向原配以及百合。(比如李瑁杨玉环,杨玉环江采萍)


雷区:
【全职高手】喻黄伞修莫橙喻橙叶楚。
【秦时】疯脸卫紫。
【银魂】银猿银神。
【武侠】西叶西,方无等bl。
【梦间集】紫无,银淑,剑琴,紫金铃。
【历史向】李杜。李隆基杨玉环。

【非紫】与谁同

【之前群里说的韩非失忆的虐非哥梗。依旧固执紫女阴阳家设定,但是已经退出。】

他已经离开很久了。

久到那个紫衣女子已经隐却世间,久到那个青衣少年远了故乡,久到那个桀骜剑客白发已长,久到那个娇俏的小公主换了红裳。

流沙聚散,天地开阖。

 

一身月白衣衫的人坐在酒馆里,握着酒杯,望着檐下的落雨出神。

他很憔悴,也并不年轻,满面尘霜,气度却不凡。

憔悴到,与当初判若两人。

他浑浑噩噩,不知自己是何人,也不知自己来自何处,又要去往何处。就像是习惯了一样,走到这家酒馆,又要了一坛酒。

他只倒了一杯,喝尽了。

“哎,客官,你先把钱给了阿。”

“啊……哦,抱歉……”

他摸了摸身上,然而除了这一身粗糙的布衣衫,什么都没有。

这一次,没有金玉项链可以抵押了。

昔日千金换酒,今朝身无长物。

“我……我好像没……”

“没钱?没钱你喝什么酒!”

酒馆老板夺了他手里的杯子,揪了他的衣领,作势要打他。

“算了,老板。”一道清洌的女声传来,“我这边等的急了,还麻烦快一点。若是他欠了你的酒钱,又欠了多少?”

“哎哎,不多不多!”老板松开了手,连忙招呼来人,“真的不多……就,就一杯,不用麻烦了。玉姑娘今天又来拿酒啊?”

那女子十八九岁的模样,一袭紫色衣衫,黑发在脑后盘起,拿簪子簪着。

熟悉的模样。她容颜艳丽,却不是熟悉的面容;她身姿也修长纤细,一袭紫衣,却不是熟悉的姿态。

熟悉……?

他睁大了眼,透过散乱的发丝看她。

又为何熟悉?

他所熟悉的,又是什么?

那“玉姑娘”低着头,看了他一眼,又别过了头去。

她的眼里没有温度。

“那……”那个男人刚出声便被打断。

酒馆老板挥了挥手:“算了算了!快点滚吧!”

男人沉默着,踉跄着离开了。他只觉得身上没什么力气,像是灵魂都被人抽走了一般。

他踉跄着,从黑发女子身旁擦过。

落魄旧衣冠,征尘满面辨应难。

生死别离方信人生苦短。

 

郊外树林,紫衣黑发的女子推着一车的酒,走过林间小路。不远处是一座木屋,她离得近一分,身上便多一分的变化。

紫色的衣衫如同被墨色浸染,从下摆向上墨色蔓延,到了腰间,墨色交缠,扬起黑色的麒麟纹斗篷。被盘起的黑色头发也放下,簪着头发的簪子无端消失,换了将头发高高束起的带子。

那副模样,本是那日幻化的,扮作她的女儿随她出游。

后来她偶尔过来,替她采办时候,便一直用着这幅面目示人。

化名为玉。

墨玉的玉。

她想,若是他们两个真的有女儿,如今,也许跟刚刚幻化的模样差不了多少吧。

“新的酒在这儿,你要如何?”

“先放着吧。”紫女轻声道,“多谢你了,麟儿。”

风声乍起,又随着她一起沉默。

麟儿没有再多说什么,转了身,离了这座林子。

 

外面的消息是,韩非死于秦国狱中,尸体运回韩国。

可是真实的情况是,衣冠在,人未归。

红莲坚持没见到哥哥的尸体,便不相信他已死了,卫庄和张良也对此存有疑虑。只有紫女,反而是最先接受这个结局的人。

也许是因为,她知道那个东西有多可怕,一旦中了,必死无疑。

能解六魂恐咒的,也唯有封眠咒印。

可是封眠咒印,会抹去中咒者的记忆,如同被整个人间流放到荒岛。

也许是因为,长痛不如短痛,这个结局,早已注定,她也早已料到。

痛啊。

又怎么会不痛呢。

可那又如何?

林外,一个狼狈憔悴的身影走过。

她背对着,没有看到。

他却看到了她。

熟悉的紫发紫衣,又是多么风姿卓绝。

那庭院里的墓碑冰冰冷冷,没有温度。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没有上前,而是在她转过身来时,鬼使神差地,逃进了树后。

时隔多年,她已经看淡了一切,每日只终日在那林间作息,周围便是渔樵耕读的生活;而他忘却往昔,却仍记得那无端的悸动,却不知为何,只敢远远地瞧着,在那阴影之下,未曾走出一步。
他不记得了。那个墓碑上的人名他倒是耳熟,那是韩国的公子,也是一个活在那些传说里的人。

传说啊。

传说不同于记忆。明明都是记在这世间,却又像不共戴天的仇雠。传说记了名字,而记忆记了人。

传说是个很神奇的东西,能够将一个人留在世间,却轻易地摸消掉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爱恨情仇,抹消掉他鲜活的面貌,抹消掉他沾着酒香的衣角,抹消掉他作为一个真正的人的存在。

传说凝固了一切,让他成为字里行间的传奇过往,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的名字成了传说,他却只在这里。
过往的一切与他割裂,独留他悬在空中,兀自彳亍。

只有他像一个游荡人间的孤魂,却已是过了奈何。


他一天天地看着那个紫色身影。

冥冥之中有种感觉,却不记得。

什么也不记得。

紫女也不是没有注意到他。只是她一走近,他就跑了。几次三番地,她也就不去管他了。

哪有那么多感知,哪有那么多心有灵犀。他们之间应是有过的,只是那都是以往的事情了。你看他现在,不还是有那么一种感觉吗?

只是她的心已死了,又何来灵犀。

 

恰好白发的剑客和红衣的女子来找她,临走之前撞见他鬼鬼祟祟地在树林间游荡。

那把鲨齿差一点就出鞘了。

是赤练拦的。

赤练上前,想要抓住他问个究竟,带着那突如其来的心慌。

最终也没成。

形势危急,山河飘摇,风雨如晦,谁又能管一个邋遢狼狈的“疯子”。

他们也离开了。

这是最后一面。

时间一点点地流淌着。于那些人而言,时光飞逝;于她而言,十年如一日;于他而言,这时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想找回记忆,但是找不到。

终于,他离开了这片树林,离开了她。

他们从来就没有面对过对方。哪怕这一段时间里,他们朝夕都共处于这片树林中。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一年,两年,甚至十年。红莲也终于信他死了,卫庄信了,张良也信了。

至于紫女,早就信了。

 

他已被这世间流放了,被这世道判了死亡。在故人眼中,都是已死之身。

更何况他忘了一切、狼狈不堪,也早已不是他们身边的那个意气风发之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么。

他倒在地上,喉咙干哑,发不出声响。他自打带着一身空白重归这世间时,便一直是一个人。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活下来的。如今,他也该回去了。

就像他本不应属于这个世界。

当初给他下封眠咒印解开六魂恐咒的人,又是为了什么呢?

那也不重要了。

许是给他和她的惩罚,又许是,只为了看这一场戏。

至死,都没有人见到他,没有人认出他。

 

他死在荒郊野岭,无人问津。

唯有寒鸦盘旋,哀鸣凄凄。

没有血迹,没有葬礼,空余一具尸骨单薄。

属于他的墓里空葬着衣冠,而他的尸骨横在野地里,慢慢地腐朽。

只有那道紫色身影,在临死前的记忆回溯里,带着料峭的寒,却在灵魂深处开出花来。

 

“紫女姑娘……”

若还是年少时,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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